/一诺x久诚
/时间线:很多年以后
/ooc预警
/勿上升,纯脑洞
/占有、欺骗、陷阱、扮猪吃老虎
你的爱,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一)
徐必成回到家的时候,曹志顺正坐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枝点燃了的烟,茶几上盛了半杯水的一次性纸杯中已经飘了几枚燃尽的烟头。
徐必成顿了顿,接着如同往常一样,脱了鞋,松了松领带口、将西装外套挂到挂角的实木衣架上。
“家里没什么吃的吗?冰箱里好像还有一些鸡胸肉和生菜,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减肥吗,我去给你做个沙拉。”
沙发上的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他,又吸了一口烟。
徐必成也没等他的答案,将袖扣摘下,挽了挽衬衫袖口尽自走向厨房,在冰箱前站定。
这个角度,曹志顺已经看不见徐必成了,自然也就没注意到他在冰箱前呆立了好久,好半晌才吸了一口气,继续手中的动作。
曹志顺平时很乖,也很自律,基本不碰烟酒,徐必成也一向将他保护得很好,不会允许他沾染这方面的恶习。
“徐必成。”
曹志顺不知何时站到了徐必成身后,连名带姓地叫出他的名字。
徐必成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曹志顺。
素色衬衫外面是深咖色的围裙,系带裹着劲瘦的腰,男人嘴角带着笑意,笑容很美好,脸部的肌肉被牵动到最完美的状态,像夏日的向日葵一样耀眼。但此刻一切都不合时宜,曹志顺只觉得那笑容无比扎眼,无名指上素银色的戒指更是刺眼。
“我今天遇见袁俊了。”
曹志顺仔细地看着徐必成的表情,因此没有错过他僵硬的嘴角和眼神怔楞的瞬间,虽然那都转瞬即逝。
脑子里两个声音吵个不停;一个说,算了,不要再追问下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才是最好的;另一个又说,不行,一定要刨根问底,揪出所有的是非对错。
最终还是第二道声音占据上风。
“所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觉得有点悲哀,其实所有缘由与答案早在他的心里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要一个尘埃落定的供词。
徐必成并未回复。
而勇气也只在一瞬间。之后,曹志顺也再没了追问的勇气。
平静的吃完晚饭,曹志顺率先回到了房间。
许久之后,洗漱完的徐必成推门进来,刚洗完澡的发稍还有些许湿意,没了发胶的支撑,发丝柔柔的垂下了,整个人温柔又明媚,一如当年赛场上的样子。
曹志顺突然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陌生感油然而生,就好像最早爱上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饭前的问题不了了之..
但就算不追究,曹志顺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地面对他的爱人了。他们在一起八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
“袁俊”这个名字的出现就足矣打破一切平静。
见兔兔盯着自己,徐必成凑过身准备像往常一样献上晚安吻,但曹志顺往后面躲了躲,嘴唇只堪堪擦过他的侧脸。
“睡吧。”曹志顺顿了顿说,随即躺下背过了身子。
徐必成盯着兔兔的后脑勺看了许久,终是无奈的关灯躺下。
“啪——”的一声,四周陷入黑暗。
无数情绪在黑暗中持续发酵,自从退役之后,曹志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康平路了,今天难得抽出时间回去看看,却遇见了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袁俊,曹志顺原本以为见到袁俊自己会是怨恨的,毕竟自己卑微成那样,也没有挽回他;但真的面对时才发现时间早就把那些情感挤压到丝毫不剩。
那不如大度一些吧,曹志顺这样想着,笑着邀请袁俊喝了杯咖啡,却没有想到这杯咖啡牵扯出太多的陈年往事。
和他所经历、或者以为的大相径庭的往事。
而所有的不同,以至于如今的结果、始作俑者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徐必成。
因此今晚的曹志顺失眠了,在赫然发现相恋八年的恋人在恋情开始的基石中便掺杂了谎言的晚上,睡不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烦躁地翻过身,尝试另一种睡姿,他没有起身看时间,但直觉告诉他应该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而那个他早已以为已经入睡的男人却在此时开口了。
“当年我找人合成了一些你我“一起”的照片,匿名寄给了袁俊。”
(二)
二十岁的徐必成还没有现今这强势的气场,彼时的他,穿着连帽卫衣,梳着乖顺的头,对所有人都扬着完美的笑,身边围绕许多人。
而那个时候的曹志顺同此刻几乎无差,也许也可以说这些年岁月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干净的眉上刘海下驾着眼镜,气质内敛、赛场上很专注也很少搭话,只沉浸在自己的操作中。
自18年一年三冠之后,曹志顺的人生好像高开低走down入谷底,先是被压替补席半年,转会之后又因为合同问题被禁赛再被无限期的替补,满打满算人生的轨迹迟了至少两年。
明明离大满贯就差一点点!
经历了那么多,曾经狂放不羁的心性也被抹去许多,性格也沉稳许多。
转会到ag已经好几天了,曹志顺就算有些脸盲,也把大家认得七七八八了,唯独徐必成。
曹志顺第一次对他产生比较深的印象,是在俱乐部首次团建的路上。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些时间,曹志顺坐在位子上塞着耳机看手机,目光却不时落在前一排斜前方向的人影身上。
那个白色卫衣的男生是谁?曹志顺努力在脑海里搜索他的名字,却失败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说明以前他见过。
殊不知那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感受到他的目光,别过脑袋对他笑了笑。
曹志顺愣在原地,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回报以微笑,那人就又转了过去,随后压低帽檐睡了过去。
徐必成叫住曹志顺的时候,曹志顺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徐必成叫了第二声,他才模模糊糊回了一声“嗯。”
那人单肩背了黑色小包,帽檐压得很低,曹志顺一向走路比较快,看得出对方为了追上他小跑了几步,有点气喘吁吁。
“不好意思啊曹志顺,刚刚车上有点困,一起走吧。” 说着就伸手去拉曹志顺。
“啊?没事的。”曹志顺下意识地往后背了背。
“不走吗?”
“嗯?走吧。”
团建结束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曹志顺刚放下包,手机跳出一条信,他低头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抓起手机和钥匙就要出门。
“曹志顺,你要出去吗?”
“一起啊。”
曹志顺嘴角还擒着笑,见徐必成站在宿舍门口愣了愣,不自觉地点点头。
基地外的路灯吸引了许多趋光的蛾子,袁俊就站在台阶处,远远隔着大门便冲曹志顺摆手。
“曹志顺,这是你男朋友吗?”徐必成双手插着裤兜,歪过头看曹志顺。
他总是带着笑,漫不经心也好、潇洒肆意也罢,提出的请求合乎情理却又不那么恰如其分。
正如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闲地一声沉重地砸在曹志顺的心。
如今回想起来,从那天之后,徐必成就像一只蒙眼又愚钝的兔子,笨拙地一步一步踩进猎人的陷阱里。
换宿舍,和徐必成成为朋友,和袁俊闹崩,最后又顺理成章同徐必成在一起。宣布退役那年,同性婚姻合法化,徐必成用一枚戒指彻底地拴住了曹志顺。
他曾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同袁俊的过往不过是人生中一段可有可无的插曲,而能遇到徐必成的他,是幸运且幸福的。
曹志顺从没觉得有人可以如此贴近自己的心,既是挚友,又是爱人。
如果可以,他宁愿没有度过今天,他宁愿从不知道,他宁愿当那只眼盲又耳聋的兔子。
但此刻,他只想逃开。
“你要去哪里?已经很晚了..”
徐必成伸手拉住曹志顺的手,声音异常平静。
“放手。”
离开家,曹志顺打了辆车直奔酒店。拿着房卡刷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门的一霎那,缱绻不堪的记忆席卷而来,结婚五年,他和徐必成在这间套房里纠缠过无数次,各种情人节、纪念日;他们在沙发上、在卧室里,在浴室...
屋里是缱绻暧昧,屋外是车水马龙..
曹志顺黑着脸拉上窗帘关闭浴室的门,随手戴上床头柜边的一次性耳塞和眼罩,强迫自己入梦。
迷糊间他做了个梦,梦里猎人的那支黑粗澄亮的猎枪对着他,一边唱“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一边朝他身上撩着水,曹志顺浑身的毛发都湿透了,竖起两只耳朵瑟瑟发抖....